作者：李东耳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上司是个数字人，你会是什么感受？

自虚拟人诞生之后，数字人已经越来越多地被应用到各行各业中，从洛天依这种已经耳熟能详的数字人明星，到崔筱盼这样地产大商的年度最佳员工，人们在享受着数字人带来的便利的同时，也开始担心起自己的饭碗了。

8月，网龙（00777.HK）在其官网上发布公告，任命数字人唐钰为轮值CEO。

唐钰的任命意味着至少在名义上，数字人在职场中已经从基层的执行者进入到了管理层，但作为第一个被任命为公司高管的数字人唐钰，在网龙内部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担任轮值CEO，唐钰有这个能力么？数字人统治人类的时代会来临么？

数字人CEO与自然人CEO有何不同？

虽然在此之前，外界对唐钰的了解并不多，但唐钰已经是一位在网龙工作了5年的老员工。

2017年9月，唐钰正式加入网龙，曾任网龙副总裁，负责网龙的AI管理等工作，在此之前，唐钰就已经开始负责各类单据的审批、项目智能跟踪和管理、员工绩效考评和奖惩、公司制度和文化的培训等工作。

网龙将唐钰定义为大数据和分析系统负责人。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唐钰是网龙将这个系统人格化之后的结果。根据网龙方面给出的数据，唐钰为代表的“AI员工”团队已经完成审批表单超过30万人次，发出的事务提醒和预警近50万人次，完成的内部奖惩1288人次，对员工进行知识和技能的陪练每年超过4万人次，网龙的请假审评90%由AI进行管理。

从网龙的公告中可以看出，成为轮值CEO后的唐钰主要负责两方面工作：

对内继续完善“AI+管理”，实现组织元宇宙转型；

当前，唐钰已经以二维的形象，出现在公司内部的OA系统、IM（即时通讯）系统以及公司内部的各类电子屏幕中。

“AI+管理”上，唐钰还是初步得到了网龙工作人员的认可，“大家都比较习惯并且接纳与他们一起共事”。据唐钰项目研发人员介绍，唐钰在投入工作后，网龙工作人员对于唐钰的认可程度超过了他们的预期，大家比预期更愿意与唐钰互动，向唐钰吐露心事，甚至是吐槽领导。

对外负责为元宇宙组织发声，承担一些宣传等工作。

在对外的工作方面，唐钰也已经有过多次工作经历，如参与网龙2020年的校招，担任第八届中华礼乐大会尚宫礼乐使者等。

不过，唐钰虽然已经出色完成了许多工作，但其能力与人们所理解的CEO所需的职能还有许多不同，因此对于唐钰担任轮值CEO一事，也有很多质疑。其中一个质疑点，就是唐钰作为一个数字人，并不具备决策能力，对此，网龙工作人员也承认唐钰目前在自主决策的能力上的欠缺，暂时还只能做出大量基于明确规则或有先例的事务决策，具体包括单据审评、员工事务管理，甚至可以根据员工工作成果和绩效数据等，决定是否对其进行加薪升职。

但未来，唐钰还是要逐步涉及到企业的战略决策等真人CEO的工作内容。在一个现代化的公司，任何一项重大的决策也至少是管理层群体智慧的结晶，作为数字人，唐钰一方面可以基于规则和先例进行自主决策，而针对没有规则和先例的事务，她可以通过数据统计分析，甚至是预判，为管理层提供高级辅助。

元宇宙组织中蕴含着新的劳动关系

和很多企业一样，随着元宇宙的大火，网龙也开始研究起自己的元宇宙战略。网龙又同时处在游戏和教育两个与元宇宙紧密结合的赛道上，自然也需要更加积极地推出自己的元宇宙战略。

据了解，自2022年初推出了元宇宙组织后，网龙已经构建了“元宇宙组织官网”，该网站将不局限于对网龙员工开放，而是对所有人开放。同时该网站还将公开大部分项目、技术等信息。“元宇宙组织官网”内测十几天后，该平台上已上线超过80个外包事务，其中27个事务已顺利完成，52个事务即将完成。

与此同时，网龙公司还买入了数字藏品领域的顶流IP“无聊猿”（BAYC#6708）,加入了“无聊猿游艇俱乐部”，战略投资了AR眼镜厂商Rokid，首款区块链元宇宙游戏将发布内测版本。

数字人CEO也是网龙元宇宙战略的重要一环，被网龙视作是一个重要载体。在当前的工作中，唐钰已经展现出了在信息公开化方面的优势。据网龙工作人员介绍，作为实时大数据中心和分析系统，唐钰具备“最强大脑”。这个“最强大脑”具有快速、准确、多线并进、时时处理的多重优点，让唐钰能够更加高效地完成组织管理事务，提升组织效率和组织的透明度，推动公司以事务为中心的管理，为大家营造更公平、更公开的工作环境。

网龙工作人员表示，唐钰可以看做是网龙打造高度透明化、公开化的元宇宙组织的一个符号，透过唐钰及未来的元宇宙组织官网，网龙希望把公司有关电子化流程的所有信息进行公开，包括：项目信息、技术信息、资源信息等，从而吸引全球有志于终身学习事业的人加入“人人参与共创、人人享有价值”的元宇宙组织模式中。

据了解，网龙要构建元宇宙组织的主要原因是要吸纳更多优秀人才有关。网龙曾表示，如果能用元宇宙方式来管理整个集团近6000名员工，那么网龙就有信心能组织全世界更多优秀的人才，这也是网龙要让组织元宇宙化的原因。

随着未来企业进化为元宇宙组织，员工与公司之间的劳动关系也会发生变化。唐钰项目相关人员表示，元宇宙组织的员工将以事务为中心，没有离职、入职的传统概念，可以随时随地接单，元宇宙组织成员，同一个人可以在多个组织工作，可以拓展更多的职业可能；员工允许在各地办公，并且会提供办公室的权限给需要的组织成员使用。

此外，元宇宙组织在管理上也将与当前的企业管理大有不同，大量AI机器人将协助组织完成各类事务，每个用户在元宇宙组织里都有专属的AI助理辅助办公，例如，通过机器学习达到AI仿真效果，哪怕人离线了，AI依旧可以自主代处理事务例如基础、常规的咨询工作。

不过，由于唐钰刚刚成为轮值CEO仅仅一个月，暂时还无法定量地分析成为CEO后的唐钰究竟可以为网龙再带来多少改变，网龙当前也没有明确的要将唐钰商业化的计划，更多的还是为网龙自己的生产服务，是否符合外界对唐钰的期待，是否具有推广的价值，恐怕还需要等网龙下一次公布相关数据的时候才能知晓。

数字人“情商”比人还高？

过去不少人认为，随着数字人被投入到工作中，人们应该越来越关注那些充满创造性的工作，但如今，人类需要重新思考未来如何应对数字人的挑战。

前段时间AI作画打败人类画家并领奖引发了不少人的不满。虽然对于AI来说，它们并不知道自己画的具体是个什么内容，只是通过机器学习欣赏大量画作后，根据人们输入的关键词生成一幅与已有作品不同的图片，而且很多可以公开使用的AI作画软件无法保证每个作品都能够让人们满意，但并不代表AI画不出创作者想要的，甚至质量远高于创作者想要的画。

作为AI的重要应用场景，数字人在职场中同样存在这样的问题。虽然AI员工要么只是个执行者，主要做的是一些较为简单的机械性的工作，甚至只是个有具体形象的机器人，要么离开中之人就成了“数字植物人”，但个别数字人突破执行者的限制成为更高级的打工人并非无法实现。

让数字人突破执行者的限制，成为管理者进入管理层，一个关键就是不仅要让数字人拥有“智商”，还要具有“情商”。机器学习不仅可以让数字人拥有海量的知识，还可以提升与人沟通的能力。

唐钰当前已经可以在与员工的沟通中提供更多的人文关怀，这也是唐钰能够被网龙员工接受的原因之一。

但在互动中提供一定的人文关怀，这个能力很多数字人都可以实现，要作为一名管理者，一个合格的CEO，唐钰还需要进一步提升自己的“情商”。这个“情商”，目前来说就是向不同员工提供个性化建议的能力。

当前网龙员工的绩效面谈就是由唐钰针对不同员工给出的个性化建议。唐钰有自我学习能力，一开始给出的是标准化的话术，但是根据员工的情绪升级，可能会由AI转真人给出不同的情感关怀的回答问题。

据唐钰研发人员介绍，在通用情感和疏导性交流方面，数字人应该会比真人做的更好，因为它不会有个人的情绪和好恶在里面，评判结果会更加公正。另外，因为唐钰具备大量的数据和分析能力，她其实比员工的主管更熟悉员工真正的工作状态。

通过与唐钰研发人员的交流不难发现，或许数字人终究无法像真人那样产生自己的感情，所有的判断，但并不代表。和机器人不同，唐钰也是有“记忆”的，随着机器学习的深入，唐钰也将越来越“懂”如何与员工交流，并根据双方此前的聊天内容，向每位员工提供更加个性化的建议。

虽然要将其实现，唐钰还要学很多内容，至少短期内我们可能无法见到，但无论如何，让唐钰作为国内第一个进入管理层的数字人，网龙已经为数字人行业开了这个头，让人们看到了数字人在职场中的更多可能性。随着越来越多的数字人“升职加薪”，从底层进入中层乃至高层，现代企业的组织架构或许也将发生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