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损大幅增长，叮咚买菜不能在员工成本上“下功夫”

记者近日获悉，叮咚买菜（DDL.US）部分履约站点强制配送员排休，甚至出现一个月内强制排休将近半个月的情况。有配送员对记者反映，叮咚买菜对前置仓下达了人效指标，由于部分站点总单量不足，而每个配送员又背负了一定绩效工作量，因此叮咚买菜选择将部分配送员强制无薪排休。

叮咚买菜的前置仓模式依赖密集单量摊销成本，但上述前置仓出现强制员工排休等现象也反映出在单量减少、竞争加剧的情况下，叮咚买菜扭亏难度不小。

据最新披露的2021年第三季度财报，叮咚买菜营收达61.9亿元，较去年同比增长111%，但同时亏损继续扩大，第三季度净亏损突破20亿元，同比扩大142.65%，且公司成本走高，尤其是牵涉人工方面的履约费用为23.1亿元，同比增长高达120.8％。

强制无薪排休

近几个月以来，多地的叮咚买菜员工反映称，当地站点在单量下滑且难以达成人效指标的情况下，实行强制排休，休息期间无底薪。

截至2021年9月末，叮咚买菜前置仓数量达到1375个，且均为公司自营站点。重庆的叮咚买菜配送员周明（化名）告诉记者，“叮咚公司要求人效，（配送）小哥平均60单（每日）左右，人效达不到就排休上班，天数少了业绩就上来人效就达标，但是具体排休还是站长来排班”。

另一深圳的叮咚买菜配送员李真（化名）则指出，今年10月份时（深圳前置仓）人效为66单，12月开始提高至85单。他对记者表示，“正常是一个月休4天，现在强制排休10天也有，12天也有”。

另有杭州、厦门的叮咚买菜配送员、分拣员对记者反映了同样的情况。“现在不敢乱裁人，只能强制排休，已经有无缘无故裁人的站被告了”，李真告诉记者。

而为了达到人效指标，疑似还有前置仓实行“按每日单量折算出勤底薪”的规定。11月18日，有配送员在叮咚买菜贴吧上传两张厦门站点微信工作群聊天截图，截图显示“配送以单量折算出勤，每日配送订单低于45单，当日无出勤底薪，配送单量45-60单，折算出勤半天，配送61单以上人员折算全天出勤底薪”。

11月28日，记者注意到上述帖子已被删除。11月29日，叮咚买菜就此事件回应记者称“经核实，为站长激励员工效率在站点会议上的训话，实际上公司无此绩效考核方案，对于误解，公司已和站点相关员工沟通”。

周明也认为，上述情况只是个别站点的行为，并非公司下达的规定，“我们的计薪方式是单量加单价（2.4元/单）加重量加底薪加补贴，不存在根据单量计算底薪的。”

那么叮咚买菜是否确实对全国范围内的站点下达了卡人效的规定，这是为了降低居高不下的履约成本吗？对此，记者致函叮咚买菜以求证，公司并未正面回应是否下达了人效指标，仅表示“排休是站点管理者根据站点伙伴的工作强度和意愿，作出的合理排休调整，符合公司正常的作息时间规定”。

除了在员工成本上“下功夫”，叮咚买菜还上调了免配送费的门槛。近日，深圳地区从原先的满15元免配送费上调至28元，上海地区则上调至39元，在不同城市调整免费配送服务门槛。

电商分析师、海豚智库创始人李成东对记者表示，不论是各站点实行强制排休，还是公司优化配送价格体系，“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亏损，因为亏损无非有两种解决方案，一种是通过资本融资来补贴用户与运营亏损，但目前来看叮咚买菜赴美上市融到的钱并不多。目前市场环境很差，投资人对中概股都比较谨慎，也无法增发继续融资。另一种减少运营亏损，由于辞退员工的风险和成本更大，因此只能通过排休的方式控制成本。”

单量难覆盖履约成本

最新披露的财报显示，叮咚买菜2021年第三季度营收达61.9亿元，较去年同比增长111%，但净亏损达20.106亿元，同比扩大142.65%。且今年前三季度，叮咚买菜净亏损额增长至53.33亿元，这一亏损额已超过去两年叮咚买菜净亏损之和。

从经营成本来看，今年第三季度叮咚买菜履约成本超23亿元，仅次于商品成本，占总经营成本及开支比例接近30%，同比增长高达120.8％。而履约费用主要包括外包骑手及工人工资、仓储租金和商品从中心仓转向前置仓的运输费用。

履约成本可以随着单量增多而被摊薄，安信证券发布的相关研报指出，日均1000单的前置仓的履约成本为11元，当日均1500单时，履约成本为8.4元。

为了增加订单量，叮咚买菜强调扩大规模、提高复购率。叮咚买菜方面对记者指出，“叮咚的GMV等于长X宽X高。长X宽指的是覆盖区域，考验的是城市的复制扩张能力。高度的增长，既要提升既有城市的渗透率，同时要提升既有用户的下单频次，是追求效率、质量、实现盈利的必然之路。”

叮咚买菜在上海起步时只有12家前置仓，截至2021年9月末，叮咚买菜前置仓数量达到1375个，覆盖全国30多个城市。但一、二线城市前置仓饱和之后，下沉市场订单密度与客单价的提升将面临更大挑战。

相较之下，同为前置仓模式的每日优鲜（MF.NASDAQ）拥有较高的客单价，2021年前三季度，每日优鲜的客单价分别为94.6元，96.1元以及88.4元，而叮咚买菜除了在招股书中披露过2021年第一季度的客单价为54元后，此后财报中均未披露相关数据。同时，每日优鲜大幅缩减了前置仓数量，降低了相关成本，2019年时其前置仓数量超过1500个，截至今年6月末已减少至625个。

叮咚买菜在第三季度财报中并未披露订单量，只显示平均月交易用户数同比增长120.3%至1050万。从招股书来看，每日优鲜2020年的有效用户订单量为1.98亿，叮咚买菜同年的订单数9290万。

亏损难止之下，叮咚买菜也转变了对外的口径。从今年6月底上市时的“盈利并不是叮咚买菜目前的首要追求，公司追求更大的规模”，到今年8月下旬，叮咚买菜主动调整战略打法为“效率优先，兼顾规模”。

这一战略上的调整是否影响了前置仓的人效要求，间接导致全国范围内多个站点强制员工排休的问题尚且不得而知，但足以看出叮咚买菜正面临提升订单密度的严峻挑战。

针对亏损问题，叮咚买菜对记者指出，“叮咚买菜的盈利路径分三步走，第一步，上海作为叮咚最先开始运营的城市，Q4将实现UE的盈亏平衡，并将在后续逐步带动整个长三角区域实现UE的正向经营利润；第二步，明年底后年初公司全年现金流有望转正；第三步，2023-2024年公司利润端有望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