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完成中国知识付费领域（4.34亿美元）最大规模融资之后，知乎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10月10日，盛传已久的知乎直播正式上线，上线直播，不仅意味着知乎添加了新的内容载体，还意味着知乎的商业化路径又多了一条路，国内已经有多家网络直播上市公司，知乎直播的出现，有人看到了曙光，有人对此充满质疑，不过，在知乎直播路径演化方向上，大家都看走眼了。

问答网站的“剩斗士”

2005年6月21日，中国最早的问答网站百度知道开始上线。仅仅用了4年时间，百度知道就为用户解决了5650多万个问题，看到百度知道爆红后，一大波问答网站也相继上线，比如新浪爱问、天涯问答、搜搜问问、奇虎问答等，各个垂直领域也开始涌现一批问答网站。

知乎直到2010年12月才开始上线，比百度知道晚乐5年多。知乎并没有走百度知道、新浪爱问、天涯问答、搜搜问问们走过的老路，它一开始采用的是邀请注册制，需要有邀请码才可以用，这大大限制了进入知乎的门槛。

人性就是如此，越是限制人们进入，人们越是挤破头也想进去看看，知乎的“邀请码”在淘宝上被炒到了120块一个。

知乎一开始也遭受了不少质疑声，它跟美国的问答网站Quora非常相似，因此有人认为知乎是在“抄袭”Quora。

质疑声并未阻碍知乎前进的步伐，一些互联网大佬也成为知乎的首批使用者，比如马化腾、雷军、王兴等。2013年3月，知乎开放注册，不到一年时间，注册用户数暴增10倍至400万。

到2014年，国内问答网站逐渐开始洗牌。搜搜被并入搜狗后，搜搜问问也跟着消失，成立近7年时间的搜狐问答也悄然关闭，雅虎知识堂亦随着雅虎中国的关闭而关闭，爱问知识人也在2014年5月5日发布关闭公告（2016年3月3日，爱问知识人再度上线）。

彼时，中国综合领域的问答网站仅剩下百度知道、搜狗问答、360问答、天涯问答四大平台。

与一票问答网站关闭同时发生的是，中国移动互联网开始迈进深水区，百度、阿里巴巴、腾讯等互联网巨头都在深耕移动互联网，各大问答网站也在向移动端转移。百度知道、搜狗问答、360问答都推出了独立的App，百度知道App都到了V5.0版本。

然而，仅仅运营了不足3年时间，360问答App、搜狗问问App都悄然关闭。据郭静的互联网圈观察，目前搜狗问问只有小程序，搜狗旗下的新问答平台略懂App也在2018年关闭（网页版仍在运行）。

至此，唯一有能力跟知乎竞争的只有百度知道。不过，百度知道在孵化出了在线教育产品作业帮以及母婴社区宝宝知道后，百度知道的战略地位大大下降，一方面，要想将百度知道给做成，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投入，另一方面，百度知道在移动端的盈利能力也是未知的，作业帮、宝宝知道大有超出百度知道之势。百度当时的发展重心是手机百度App（现在名为百度），不赚钱的百度知道很难被重视起来。

知乎就这样成了问答网站里的“剩斗士”，诚然，百度知道、天涯问答、360问答、爱问知识人仍在运行，但在用户体验方面，天涯问答、360问答、爱问知识人已经堕落到极致，彻底沦为垃圾小广告平台，而百度知道已不复当年之勇。只有知乎，还在问答网站中前行，现在，人们经常用问答社区来称呼它。

从2018年5月起，知乎的注册用户数一路从1.6亿，突破至1.8亿、2.2亿，回答数从1亿突破至1.3亿，问题数超过 3000 万。

知乎的烦恼

成为行业里的唯一，知乎是幸运的，当然，也有不幸，即一直遭外界质疑的赚钱问题。

在融资路径上，知乎走的很顺，截至目前共经历过7轮融资。得益于周源在做记者时的广泛人脉关系，知乎仅仅上线三个月后就获得了创新工场的天使轮融资，其后，更是有多家实力雄厚的资方进入，比如腾讯、搜狗、快手、百度等。

知乎在用户量、内容量、融资等都走的很顺，唯一只有商业化这个烦恼，这也是内容社区的通病，天涯问答、360问答、爱问知识人也是在屡屡尝试怎样赚钱之后，而不得不堕入垃圾小广告深渊，可是知乎又能改变这个行业通病吗？

知乎在2017年开始确立了两大商业化路径，广告和知识服务。靠广告盈利，说起来并不性感，与“高逼格的知乎”也有些格格不入，另外，广告模式也有天然困境，要想提升广告营收，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增加广告数量，而广告数量一旦增多，又会影响用户体验，用户体验差就会导致用户逃离，要想做好用户体验与广告收益之间的平衡，并不容易。

还有就是，广告模式依赖用户扩张以及用户使用时长的提升，去年不足半年时间，知乎的知乎用户数便增加了6000万，这个成绩很是不错，不过，仅有注册用户是不行的，得有留存率和使用时长才会刺激广告营收增长，拥有2.2亿注册用户的知乎会不会遇到用户增长的天花板呢？

知乎的定位，对广告模式也有挑战，即部分用户吐槽知乎的广告质量太差，经常上知乎的用户对内容非常挑剔，基于此，他们也会对广告内容挑剔，可是，知乎去哪里找那么多“高逼格”的广告主呢？

广告赚钱看似简单，实则不易。

知乎的知识服务模式也遭受到了一定质疑，知乎的知识付费是否是“伪知识”？几乎所有知识付费平台都曾遇到过这个问题，知乎也不例外。

2018年8月，周源曾透露了知乎商业化的一些数据，2018 上半年知乎营收额相比去年同期增长 340%，知乎大学的付费人次达到 600 万。不过，只有增长率没有实际数据，外界也无从判断知乎的具体营收情况。

与非显性的数字相比，却是知乎在商业化路径上的一些坎坷。2016年4月1日，知乎小小试了一把付费问答“值乎”，该H5迅速引爆微信朋友圈，值乎的火爆引发了一大串付费问答的模仿者，分答在仅仅运行42天后估值便达到了1亿美元，周源甚至在值乎的宣传视频里提到称，目标是要做到月流水20亿人民币。可惜，这个小目标至今也未达成。

2019年4月16日，内测的短视频产品即影宣布，因未达到产品既定目标，即影暂定6月30日停止服务。产品运营不足三个月。

2019年2月，知乎上线了一款类似小红书的男生种草社区CHAO，上线至今近7个月时间，然而这款产品也是不温不火，七麦数据显示，最近3个月内，CHAO App的日预估下载次数都不足200次。

在确立广告和知识服务两大路径后，知乎商业化走的非常快，已经陆续推出，知乎Live、书店、私家课、读书会、盐选会员等多种形式。

分知识付费蛋糕

最近，知乎在6.15.0版本中正式上线了直播功能，用户更新到新版本后，点击左上角的按钮，即可进入“知乎直播”频道，在该页面，用户即可看到相关直播预告。从整个直播频道来看，用户会在不同的时间点查看不同播主的内容。

在知乎直播之前，中国的网络直播市场就已风起云涌，上市公司就包括欢聚时代、映客、虎牙、斗鱼、陌陌，这5家公司上半年直播营收合计近200亿元，除他们外，还有未上市的抖音和快手两大平台，电商直播方面，淘宝直播、蘑菇街等平台的直播营收同样非常可观。

在此背景下，知乎直播的上线就有了多层含义。不过，外界更多将知乎直播看成是泛娱乐直播的范畴，即与欢聚时代、映客、虎牙、斗鱼、陌陌这些平台抢饭碗。

但是从目前测试的直播内容来看，知乎直播的目标是知识付费，而不是泛娱乐直播，在泛娱乐直播方面，知乎是小学生，但是在知识付费领域，知乎却是大学生。知乎早在2016年就开始探索知识付费，截至目前，已诞生出有多种知识付费产品，但唯独没有直播类产品，知乎直播的推出，弥补了这块短板。

从时间节点来看，知乎直播的推出有点姗姗来迟。中国最早的直播平台诞生于2004年，2013年掀起新的直播热潮，到2014年，中国网络直播行业迎来高潮。如今，直播的热潮已经渐渐熄灭，直到此时，知乎才羞羞答答地推出直播功能，由不得人们不埋怨。

在知识付费领域，知乎的竞争对手并不少，得到、樊登读书会、喜马拉雅、小鹅通等都是该领域的佼佼者。

幸运的是，中国的知识付费领域目前正在走向扩张，截至目前，暂时没有知识付费类上市公司出现，2019年5月8日，小鹅通COO樊晓星透露称，小鹅通最新流水已经突破32亿。

知乎直播的天花板，完全取决于自己，赚钱与否，全凭平台能力，直播的出现为知乎商业化又新增了一条路。

当然，知乎直播也有自己的压力。如果采用收费浏览模式，会大大限制观看直播的人数。如果采用免费观看付费打赏的模式，“高逼格”的知乎用户要让他们为内容花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知识付费所引发的分裂在于，买的人觉得“真香”，观众觉得是“智商税”。不管怎么说，能有新的变现方式，对知乎而言终归是好事。

文/郭静，微信公众号：郭静的互联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