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夏树

5月14日，B站（Bilibili Inc.）发布了2019年一季度未经审计的财报。财报显示，一季度总营收达13.74亿元，同比增长58%。其中手机游戏收入8.7亿元，直播和增值服务收入2.9亿元，广告收入1.1亿元，电商及其他收入1.0亿元。不过，亮眼的营收增幅背后，是同比增长81%的营收成本和73%的营业费用。最终，B站一季度的经营亏损为1.956亿元，净亏损率14%。

据更早的数据显示，自上市以来B站累计亏损已达22.15亿元。

营收模式的僵局

我们先来聚焦B站无法实现盈利的困境是什么。首先，在主营业务收入方面，各项收入来源的增速比上季度明显放缓，可见在现有的营收模式下，游戏、直播、广告等主要收入来源已经没有大幅的增长空间。值得注意的是，B站一季度月活跃用户（MAU）首次破亿，付费用户达570万，在目标用户群中的横向扩张和纵向渗透都已经到达了高点。市场份额的趋近饱和意味着B站短期内没有爆发式增长的发力点。

再来看营收成本方面。B站的营收成本主要由两部分组成：收入分成、内容和版权成本。一季度收入分成为5.5亿元，占总营收成本的47%。顾名思义，收入分成就是B站按照合同规定比例支付给签约主播和原创UP主的部分收益。该项成本的另一部分是付给游戏开发者的费用，主要针对B站独家代理的游戏《命运-冠位指定》（FGO）和《碧蓝航线》。

与固定比例的收入分成类似，高昂的内容和版权成本同样牵制着企业的发展。对以ACG内容安身立命的B站来说，获取大量动漫新番的独家版权是吸引并留住用户的命脉。就拿2019年1月来说，市场上主要的日漫新番有46部，B站取得了其中25部的授权，包括21部独家授权。一面是高昂的采购成本，一面是没有贴片广告的承诺，在夹缝中生存的B站能有多少利润空间呢？况且，传言B站早期的用户积累是通过站内大量盗版的动画和视频实现的，如今随着技术的进步和版权市场治理力度的加大，盗版内容遭遇集体下架，这也会让版权成本过高的问题雪上加霜。

从以上几点中我们可以看到，B站在短期内难以打破营收和成本双双固化的僵局。除了要保证内容产量、月活用户持续增长外，B站势必要找到实现长期盈利的道路，并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绝对优势。

谋求可持续发展

一般来说，营业费用的可控性非常强，企业可以缩减营业费用来节省开支，也可以加大营业费用来扩展新的业务。一季度中，B站的销售和营销支出、一般行政支出比上季度都有所下降，但研发费用支出却环比增长了21%。财报中指出，研发支出除了用于app、网站的建设维护之外，还用于AI技术、大数据分析和云计算领域新功能的探索, 以及网络游戏开发。

这些技术研发主要被用于以下几个层面，在视频上传环节，AI可以完成对视频内容和版权的初级审查。而在实际观看环节，AI可以实现弹幕敏感词的屏蔽、监督审查直播间言论的功能。此外，用户非常看重的日推功能也是在大数据分析的基础上，通过AI的深度学习不断优化推荐的加权算法，从而实现给用户更精准的推送。最后，云存储和云计算的技术进步则为网站海量视频内容和服务提供了保障。

除了在技术领域的投入，B站也很重视人力的管理和运用。2018的年报中显示，B站分别于2014和2018年发布了股权激励计划，最多可发行总股数分别为1988万和696万股。2019年一季度，B站的员工股权激励成本共计3500万元。

在去年第一季度的财报电话会议上，B站曾表示，预计在未来3―5年内，B站总营收约50%来自在线游戏，30%由广告业务贡献，剩余20%来自直播业务。财报显示，2019年Q1广告收入为1.13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60%，但环比下滑了29.64%，在总营收中占比仅为8%。

另外，相比其他视频网站，B站对于会员付费模式的培养起步较晚，2016年才推出大会员业务，2017年年底推出“付费先看”的模式。截至2019年3月底，B站有效付费会员人数仅为480万，相比于腾讯爱奇艺接近1亿的付费会员，该业务贡献杯水车薪。

除此之外，B站正在试水直播和电商，其中虚拟主播业务增长强劲，但电商营收占比较低。

从一季度末的资产负债表中来看，B站投入原创视频制作的生产成本 (Production Cost) 达2.2亿元。2017年12月，B站发布了“寻找计划”项目，旨在为纪录片创作者提供全产业链的扶持。2018年6月，B站推出了国内首档汇聚民间烧烤美食的原创专题片《人生一串》，拍摄涉及近30个城市的500多家烧烤摊。最近的数据显示该片播放量达5345万，弹幕数量近100万。

变现之路有多远

账面来看，B站口袋里并不缺钱，截至2019年3月31日，B站账上共有27亿的现金储备和10亿的短期投资。此外，4月8日B站发布了最新一期筹资计划，发行了2070万股美国存托股票(ADS)以及为期7年的可转换债务，共计融资8.73亿美元。但摆在B站面前的，仍然是对盈利的渴望，总结来看，其主要面临三点难题：

第一、营收过于依赖单款游戏。

根据财报来看，B站的最大营收来源还是在于游戏，《命运-冠位指定》（FGO）和《碧蓝航线》这两款游戏占了游戏收入85%左右，对单一产品的依赖程度过高。而腾讯、网易等游戏大厂，已经形成了重度、中度、轻度相结合的游戏矩阵，满足“上到99下到刚会走”的不同玩家需求。且二者本身就集研发、运营、代理为一体，B站想通过联运等形式分一杯羹也不容易。

图片来源：华盛证券

第二、直播竞争激烈，B站会员数不占优。

前有虎牙、斗鱼，后有快手、一直播，总体而言，在游戏直播这个垂直领域B站在用户体量和网红名人上都不占优势。并且，作为一家二次元网站B站的付费用户数明显低于爱优腾三大巨头，这使得其在于广告主的谈判中处于劣势。

第三、内容健康程度有待观察。

不得不说B站此前发生好几起因内容低俗被官媒点名批评，甚至还遭到相关监管部门的下架审查的风波。五月底，B站对外宣布弹幕功能暂时关闭9天，同期还下架了包括《川柳少女》在内的四部新番，对于番剧下架，官方给出的解释是“内容自查”。花大价钱买来的番剧不能播出，对B站上下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另一方面，B站也在深入进行自有IP的商业化。在B站官方旗舰店中，其自有IP“小电视”和“2233娘”的周边衍生品五花八门，从服装、帆布鞋到小抱枕、马克杯……由于产品种类多样，在生产环节需要解决与不同供应商对接合作的问题，在创造了新的盈利点同时业务性中增加了沟通成本。

纠结于AT之间

在商业化的路上，B站还需要面临新的问题：如何在资本之间斡旋？

通过查询B站的股东结构可以发现，腾讯持股B站股份约12%，而阿里也通过淘宝中国持股B站8%，一般来说像BAT这种级别的巨头很少同时入股一家公司。

B站与腾讯围绕动漫及游戏内容领域达成战略合作协议。动漫领域合作内容主要包括双方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获得版权方许可）互相开放动画片库，并在动画项目的采购、参股、自制方面简历深度联合机制，如共同分摊成本、同步首播、开放优先投资券等；游戏领域，双方可以在联运方面进行更多合作；同时，未来双方也会在ACG（动画、漫画、游戏）产业上下游领域积极促成共同投资机会。

而B站电商业务的增长则与淘宝深度捆绑，方将依托各自资源优势，在B站自有IP商业化运营、UP主内容电商等方面开展广泛合作。当前，在B站UP主加速入驻淘宝的同时，淘宝也在二次元平台上为UP主定制更优、更个性化的商业化方案。

图片来源：IT桔子

积极拥抱资本的同时，B站也在逐步打造属于自己的生态圈，2018年B站先后投资了16家公司，总金额约3.4亿人民币，覆盖动画、漫画、二次元游戏、虚拟偶像、漫展、电竞、衍生品等二次元上下游公司。不过，目前来看，收益有限。

2019年第一季度，B站的投资收益净额为8200万元，较2018年同期增长222%，环比增长仅9%，其中大部分来自于出售股权收益。

去年，B站的游戏业务受国内游戏政策的影响也很大，随着国内游戏版号重新开放，B站已经取得5款游戏版号，30多款独立代理游戏等待审批，这对于持续亏损中的B站无疑是个好消息。